说着，从怀中取出一封蜡封密函，举在众人眼前，手指一掐，蜡封碎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疯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再对着骨灰，郑重磕下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廷晏虽逝，其志如祠中薪火，当由尔辈接续。今日，当着列祖列宗之面，共择议傅家新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略略停顿，眸光掠过骨灰坛，回忆：“想当年，我任期将满，也曾在傅家众人中选贤良继位。那时的廷晏不过十四岁，他出傅家旁支，自小在禄川长大，父亲又是旧齐叛臣，初入家主大选时，他对傅家的一切亦是陌生，可我傅建珹没能成的事，偏偏由他手里成了。今日仍与当年一样，傅家人中谁都可以报名参选，当然，也包括廷晏亲定的继承人，季云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桓立轩暗暗拉住她，低声急。

        谢轻舟却目光一亮，嘴角微勾，笑得肆意：“让她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在一片质疑与不屑的凝视中，季云烟竟轻轻点：“我……想试一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院中反对之声如，几乎掀翻祠堂屋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同意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俯望下方一张张呼急促、愤然涨红的脸，沉声开口：“既然诸位不服此遗嘱，还有一傅家旧规可循——家主大选，贤者居之，众口难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听说，就是她皇兄杀了家主！谁知她会不会把我们傅家推入火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非我傅家人，怎可继任家主？！”

掠过谢桓，在到季云烟那一刻，微微一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展开遗书，朗声宣读：“廷晏遗愿，傅家新主之位，传于季鸿瀚之外孙，季云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少傅家子弟红了眼，悄悄抬袖泪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家主话音落下，庭中一片寂静，只余低低哭声，在檐下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义子傅延臣，敬叩义父灵椇。儿子不孝，未能替父送终，深自愧疚。父亲遗志，儿子理当奉行不渝，可傅家是父亲与列祖列宗的心血基业，儿子不愿看其旁落外人，特此敬告父亲在天之灵……儿子决意参加家主大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此言一出，堂下哗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！她今日才第一次踏入傅家，别说傅家功法她一概不知，族中产业人脉，她哪样理得清楚？让这个外人凌驾在我们上，岂不寒了一众傅家子弟的心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目光霎时聚于她一——

        他声音低沉却穿透全院：“今日召诸位，是为迎廷晏灵骨入土，使其魂归宗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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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他从怀里取出一柄绣工略显糙的绢扇，用帕垫着，恭敬地放在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同意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傅建祥率先上前一步，沉声：“廷晏在世，我既为其奔走效力，他亦以长辈敬重相待我。最后一次离开阳绍前，他亲手将遗书交予我，嘱我妥为保，今日当众拆阅，正合他遗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廷晏此生，可称中砥。弱冠之龄平八门九派，为我傅家定盟主之尊，后又先士卒，隐忍于禄川伪朝，运筹光复旧祚。此惊天之业已成，足告列祖列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、金尊玉贵的长公主，怎会屈尊与他们这些江湖子弟一较高下？

        一片寂静中，忽有一名黑衣少年缓步走出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家主傅建珹缓缓吐出两个字，音量不高，却瞬间压得众人噤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场内报名声此起彼伏，不少傅家子弟而出，名字被一一记录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会，喧哗渐息，负责登记的小厮抬朗声问：“还有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抬起目光，扫视众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肃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众目睽睽之下，他走到阶下正对骨灰坛的位置，“咚”得一声，双膝下跪。

        视线齐刷刷落到那三个外来人上，有人错愕，有人冷笑，有人怒目。

        傅建珹语速不疾不徐，院中气息却顷刻凝重。

        傅建祥将青瓷坛郑重放在廊下案几上，瓷声轻响，老家主这才缓过神来，指尖落上坛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傅家家主大选要比武，你连剑都费劲，怎么和他们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