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这祥和的一幕,久经战火的将士们皆不由愣住。
柏安皱眉,不解地问:“方才还要赶我们走,现在怎么又能留下了?”
石葵急急摆手,眼神却忍不住落向桓立轩,停在他的眉目上。
“咱们的大将军……”
这笑声,他再熟悉不过。
熟悉到像从他昨日的梦中逃逸而出,闯进这片冷无助的漆黑山林。
众将士见状,也纷纷放下碗。
“张大哥……你一个人留下……”
桓立轩低踏入院中,屋内的铁锅边,还冒着热气。
石葵家就在村,院子不大,篱笆上还挂着晾晒的草药。
“你们别担心,慢慢吃,这里离极东山很近,齐兵过不来。”
初晨的金光透过云隙,洒在矮屋上,鸡鸣犬吠交织着柴火炊烟,借着山风传来粥米的香气。
“就算不是齐兵,我们村子也不收外人,你们赶紧走。”
她刻意拖长语调,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。
石葵带着他们翻过山丘。
田伯面色依旧沉冷:“不行,你别忘了,你爹娘就是死在这些打仗的人刀下的,咱们极东村好不容易躲了这些年,留下他们,一定会招来灾祸!”
“他们是谁?”
桓立轩瞬间凝在原地,呼停滞。
石葵走过去,挽住他的胳膊,语带急切。
石葵的声音追了上来。
石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眉眼一弯,朝那几人招呼:“田伯!方叔!”
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却已不受控制地猛然转去――
视野骤然开阔,山脚下,是一与世隔绝的村落。
“前阵子暴雨,泥石冲垮了咱们西边坡地的墙,还没砌回来呢,他们几个能干活,咱们余粮够,给几口饭吃,让他们帮咱们砌墙!”
“这粥是我出门前刚煮的,”见桓立轩迟疑,她率先喝了一口,“呐,没毒。”
“田伯……”
石葵咬住,目光慢慢移向桓立轩。
“那个……张胥。”
“我不是来问你们要钱的!”
她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,声音渐渐低下去。
“这是……准备入赘了?”
“这些人是我在林间遇到的,是打齐兵的,不是齐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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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石葵姑娘,请讲。”
“我们……现在就走。”
男人的黑眸冷若积雪,却看得她脸上红意更深。
话音刚落,不远传来一声低低轻笑。
“多谢。”
薄雾间,背上的翠裙女子歪着
,眉梢微扬,眼底
着似笑非笑的曦光。
桓立轩回,想到什么,从怀中摸出一团碎银,递了过去。
桓立轩什么都没说,将手里的瓷碗放在灶边。
“等等!”
众人饥辘辘,什么都顾不上了,仰脖就干了好几大碗。
“如果你愿意的话,你可以留下……”
几人沉默不语地走到村口,忽然――
石葵又抱来藏在柜子里的干饼,分到他们手里。
她姿态慵懒地望着他,像在看一场好戏。
石葵掀开锅盖,里闷着一大锅野菜粥。
桓立轩放下空碗,刚要嘴,忽觉附近有
陌生视线。
“我又求了田伯……”
石葵伸手推回去,神色有些慌乱,又想到要说出口的话,她脸颊泛起红晕。
握械戒备。
“不,不是……”
桓立轩接过饮下,粥味清淡,却有久违的
意直沁脾胃。
她推开院门,招呼众将士:“快进来,先歇口气。”
他倏地转,几名村民提着锄
和柴刀立在院外,神情戒备。
她将热粥舀入瓷碗,递到他们面前。
为首的老者沉声问,他的目光紧盯着他们的佩刀与盔甲。
田伯眉峰依旧紧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