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靖安朝他近一步。
这位年仅十岁的齐军少将,以“郦军挑衅、齐军迫不得已反击”为由,率五千驻军兵突入永源县,屠杀两万平民,妇孺老人无一幸免。
她断然拒绝。
“那请聂将军证明给我看,我给你留五千兵,十日内,取下季云烟人
,夺下东衢谷,若不能成,我便治你通敌死罪。”
他沉默许久,才低声:“十三,这并非红墨,而是父皇用自己的鲜血,亲手写下的。”
她叹息:“若新主将执意攻山,咱们只怕凶多吉少。”
“且不说我们迄今没有收到陛下来信,鹤滁战况仍是未知之数,若我们一走,东衢谷失守,齐军就可以借东衢谷绕湃河,包抄桓立轩,断他退路,只有守住东衢谷,我们才能为桓立轩争取到生机。”
“你一同留下,盯着他。”
樊彪图惊,旋即醒悟。
他回望向一旁得意洋洋的胡厉英。
“怎么说?”
“胡靖安终于走了。”
“哥哥……”
“五个营?!那少说也有五千人……”
与此同时,留守东衢的齐军新主将,也揭开了面纱——
山上,季云烟透过望远镜,盯着齐军动静。
胡靖安目光转向额角仍滴着血的聂则,语气阴沉。
“你便听她的话了?”
“她不许……”
三日三夜,血成河。
樊彪图脸色一变。
“我数了数,至少还有五个营没动,估计是胡靖安留下来,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。”
他喜笑颜开,拍手大笑。
“这下好了,胡靖安一走,咱们就可以夺回东衢县了!”
“上回聂则袭山后,咱们兵力已不足六百,就是加上后勤兵,也只一千之数……”
聂则回答照旧:“兴阳长公主只许末将收尸,不许清障。”
“好。”
齐泽襄眼底笑意褪尽,他缓缓垂下眼帘,整个人陡然严肃起来。
她抚着一页泛旧的史稿,指尖轻在其中一行红字上:永源大屠。
虞听明白情势,担忧
:“长公主,既然咱们已经拖延胡靖安到桓将军杀入敌人内
,眼下鹤滁城估计已大胜,要不咱们撤回鹤滁吧?”
季云烟还盯着望远镜,仔细观察着齐军大营的每一动向。
“为何不清障?”
派去鹤滁方向打探的斥候回禀,宋军新一轮援军赶到,重创了鹤滁守军,宋军切断了淶州粮,如今鹤滁城已再次沦为孤岛。
“末将……”聂则紧拳
,咬着牙
,“末将只是怕死,但从不曾与兴阳长公主私通。”
果不其然,才喜悦没多久的山上众人,很快得到接连噩耗。
“不行。”
一听此言,胡厉英急得厉害,正要反驳,胡靖安冷哼一声,忽然笑。
“不是前日还有新军来援?怎么突然就走了?哦……”
尸骨野,乌鸦盘旋,死寂整整持续了一个冬天。
事发后,禄川非但无一惩,反而强令邵阳:不得记录,不得载史,不得
传。
“这段内容我从未在史册见过,为何是用红墨书写的?”
太平三十一年,郦锥罕州。
军令,本没有清障!!”
……
……
胡厉英。
“定是桓将军在齐军腹地撕开了裂口,胡靖安不得不回去支援了!!”
“未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