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禄安笑眯眯:“哎呦这您可放心,咱禄川仓年年如实入账,各地王爷缴纳的粮税全都齐整,这不,去年还因堆得太满,转手卖了些陈粮给黟荣宁家呢,再不卖点儿出去,只怕都发霉发烂咯!”
金禄安盯着他的背影,手指一松,米粒无声坠地,随即快步追了上去。
他微微颔首,歉:“是我脚步轻了,惊着你了。”
金禄安堆出笑脸,客气中带着一丝揣度。
她瞬间呼停滞,
脑空白。
“有劳。”
“我今日给丁号仓对账,这便要过去取粮仓钥匙。”
见他进了内里仓房,瞧不见自己,金禄安面上没了奉承,笑肉不笑问:“傅将军,怎不见服侍您的人?中堂大人虽命您钩稽,但这种小差事,何以劳动您大驾亲自来办。”
傅廷晏虽被中堂大人发落来粮仓清点,为前线战备,但他禁军统领的职衔仍挂着,况且,齐北只听他傅大家主号令,份地位摆在那,无人敢怠慢。
“这可是中堂大人的外戚,又是我齐号粮商,既如此,那想必错不了,这几仓账册,丁号仓也算进去,便都权作我亲
过了。”
金禄安一愣,猛然回。
傅廷晏站定,回眸一笑。
它盯着那几粒米,蹲了片刻,悄无声息地猛扑了过去。
“哎呦哪里的话,都是才不留神。”
“还请傅将军移步歇息。”
“黟荣宁家……”
“我瞧漏在那,心叹可惜,粮食来之不易,一粒也浪费不得,故而捡了起来。”
“哎呦傅将军,是您啊……”
他慢声重复,神色温和。
傅廷晏从善如,随和
:“也好,劳烦引路。”
金禄安脸色骤变:“傅将军?”
只见傅廷晏正蹲在米袋边,从底下掏着什么。
“哎呦傅将军可折煞才,这稽
的册子,
才怎么敢碰,您是钦差,一切您说了算。
才在后厢给您备了美酒佳肴,还有……”
“哎呦那可巧,丁号仓的钥匙前几日断了,还没新呢,不若您先看戊号仓的帐,如何?”
他言又止,笑得隐晦,伸手一请。
开了戊仓,金禄安却没走,仍守在门口。
他将账册递去,金禄安面上一喜,却又摆手。
傅廷晏闻言,便没有朝仓内再走一步,而是翻开账册,一笔一笔打钩。
金禄安松了口气,连忙捧手去接。
它们沐浴着久违的阳光,在尘影间泛出一抹不合时宜的雪白。
金禄安眼珠一转。
……
傅廷晏手指在地上轻轻一捻,缓缓站起,摊开掌心——
“好,那便叨扰了。”傅廷晏笑意温和,举止洒然。
傅廷晏未疑,将米粒递去,抬步朝仓外走去。
拐角,掌
禄川粮仓的总
太监金禄安被冷不丁现
的傅廷晏吓得
起来,捂着
口后退一步。
“傅将军,您这是要去哪儿啊?”
一束微光自仓纱窗洒下,恰好映亮那几粒被拾起、又被随手丢弃的大米。
傅廷晏只着一布衣,气质依旧风度翩翩,温文尔雅。
心有怨气,他却不敢发作。
他语速不紧不慢,微笑。
“必是洒扫太监疏忽,才定回
教训他们,您给
才吧。”
一只老鼠屏息多时,待四下无声,从暗探出
。
“郦军已至东衢,若前方无粮,士兵如何作战?此事
虎不得。”
才走没两步,金禄安旁忽然没了动静。
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,视线死死盯着傅廷晏动向。
“几枚米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