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6 “言白,如今轮到我保护你。”
鹤滁王府,地牢。
紫蓉在季云烟入狱后,送来了午饭和她要的东西,季云烟谢过,要小姑娘安心歇息,若有消息,随时来报。
等紫蓉离开,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栅栏另一端的扶墨shen上。
他安静地靠坐在墙角,以背对人,像一块沉默石像。
这样的姿势,他保持了整整一个早上。
也许,自刺杀失败之后,他便长久困于这般沉思中,迟迟未曾醒转。
“言白。”
季云烟唤他,声音温柔得近乎哄小孩。
“你过来些,陪我一块吃午饭,好不好?”
扶墨肩膀微动,却始终未回过shen。
“你的饭一直没动,我让紫蓉特意带了你爱喝的冰镇绿豆沙,我喂你,好不好?”
“我没胃口。”
她仍无一丝不快,即便他背对着,她也眉眼han笑,声音更柔。
“言白,你向来最爱干净,怎么如今邋里邋遢的?我这里有清水、布巾,还有一件凉快的薄衫,我帮你caca,你换上能舒服些……”
“我说了不要,季云烟,你听不懂吗?!”
“我知dao你心情不好。”
她像是没听见他的怒喝,依旧温柔dao。
“但日子不会总是一帆风顺,偶有低谷也很正常,咱们得振作,为将来谋划,是不是?”
“将来?!”
扶墨猛然转shen,面色狰狞。
“你告诉我,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将来?!”
“有的。”
她终于看到他的脸,眼底溢起欢喜,笑意也更温柔。
“言白,我们一定会有的。”
扶墨轻嗤了一声,仿佛在笑她天真愚蠢。
“这些天我一直在后悔。”
他靠墙望向漆黑天ding,声音喑哑。
“那年在漠北陈园,桓立轩私下找过我,他试探问,月落谷有没有能控制神志的药,我告诉他,我们月落谷只为救死扶伤,从不钻研此等下九liu的毒药,如今回想起来,也许当时桓家就已经有人中了傀儡wan,若我那时肯与桓立轩多聊几句,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。”
“是桓……”
季云烟差点脱口而出“夫人”二字,最终还是咽了下去。
她始终铭记,此时的扶墨可能仍在药效控制下,她与他说的每一个字,都可能传进齐泽襄耳里。
昨夜桓立轩刚提到“桓母shen中傀儡wan”,齐泽襄便现shen门口,难保他会不会已经听见,借着扶墨来试探她的态度。
季云烟语调不改,温声dao:“过去的事都过去了,言白,我会替你争取,求陛下放你出去。”
“你要怎么争?”
“我……我会好好表现,立功来换。”
扶墨神色骤变,几步爬来,攥住她衣襟。
“你为他立功,那季家呢?你外祖父呢?他们,你都不guan了?!”
“不重要。”
她被吓得瑟瑟摇tou,眸中泛起泪光。
“别的都不重要,我只在乎你,言白,我会救你出去,你相信我,你相信我。”
扶墨的神色终于有些动容。
“烟烟……你昨天吃了很多解药,是不是?”
“没关系。”
季云烟无所谓地笑笑,眼里依旧han泪。
她伸手,试探着握住他的指尖,轻轻包裹在掌心。
“陛下让我去饮宴,要喝很多酒,以防万一嘛,言白,你是不是在担心我?”
她小心扣紧他的手指,见他未抗拒,她边liu泪边笑,握得更紧。
“伤shen。”
他嗓音喑哑,眸间多了几分怜惜。
“我不怕,你为我吃了太多苦,如今该我来保护你。”
她拈起干净的帕子,眼泪无声滴落。
“言白,我替你caca,好不好?”
扶墨终于松开拳tou,放任她的悉心照料。
“我从没忘记。”
她轻轻替他ca拭着。
“当年在广慈寺,你我盟誓,自那日起,我就是你的未婚妻,我一直记着,我要嫁给你。”
扶墨的眼神一寸寸柔下来,原本冰封的神色,也终于彻底rong化。
他几yu出口的话,最终还是咽了下去。
阳光从高窗洒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