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请慎言。”
“你是什么狗东西,也邀请长公主赴宴?”
哲别塔是武城当地最大贵族家的家主,漠北归郦后,此人曾连同其他武城贵族暗中策划过漠北动乱。
在郦山的长乐行
,邵阳帝臣与漠北权贵首次齐聚一堂,可那次会晤,并未以宾主尽欢告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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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什么!亏你还曾是军人,想事情竟畏首畏尾的!人裘文柏长得一副书生模样,反倒比你有匪气,难怪他能将塔图刹那么乱的地方平治下来,要我说,你就该同他学学!”
季云烟的侍卫首领姜元在替她受刺时,没有一丝犹豫冲到季云烟前,仿佛提前知
了他的刺杀安排。
可唯有一个疑点――
始终静侍在侧的虞猝不及防地开了口。
哲别塔为首的漠北权贵势力对新朝高额税制大为不满。
四年前,哲别塔及诸多漠北贵族家主受邀前往邵阳游玩。
虞开口后,巴孩思阑收回刻意谄媚的笑容,敛了敛面上神色。
陈行奇不解:“长公主,只是寿宴,应当无碍吧?哲别塔已多次与臣暗示,他想举家迁去永酆,要是惹他不悦,真搬走了,那就是把咱们漠北最大的三片矿区拱手让给定北啊。”
如今,季云烟旁换了新的侍卫首领,他的眼睛比姜元还要犀利阴狠,如鹰隼般,无时不刻地
察着她
边的一切。
若说三年前,季云烟边除了姜元,好歹还有几个侍卫在侧。
谢轻舟长臂揽上季云烟肩,他低下
,朝她挑眉一笑。
可此次除了这位名叫虞的侍卫首领,她
旁竟无一位多余侍卫把守。
许并非是来寻谢轻舟的。
“长公主金尊玉贵之躯,自然该由本王护送,一同前去。”
正僵持着,后传来一
慵懒妩媚的勾魂嗓音。
“我不去。”
“我喜欢长公主这样骂我,像匹烈似的,能驯服长公主的骑士,才是真正的草原之狼。”
“虽按龙殇旧制,矿地属私产,可今时不同往日,漠北承平已久,有些规矩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,哲别塔想挖我郦土的矿、缴定北的税,我岂容他如愿?要是我去了他的宴会,那就是在告诉他,此事有的谈,我不去,才是一丝余地都不留。”
巴孩思阑笑眯眯拦下旁暴怒的侍从,神色依旧悦然。
人少了,反而令巴孩思阑愈发忐忑没底。
巴孩思阑此行执意随谢轻舟出访,正是要试探其中缘由。
她也从中寻到了漠北这些年人口失与当地权贵间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季云烟遥指着陈行奇鼻尖揶揄。
即便是事后,季云烟也没有闹大此事,就这么轻飘飘揭了过去。
可若知,为何不避?为何不提前安排反击?
哲别塔六十大寿的请柬早在她桌上放了多日――
此次季云烟抵达武城的首日,就是将陈行奇这些年理的武城政务溯回翻看。
“长公主既不喜夸赞,那我就不夸了,方才听你们说,昨夜在办篝火歌筵,想必长公主喜欢聚会,正好哲别塔老爷过两日六十大寿,不若长公主赏脸,与在下一同前去赴宴如何?”
面对着眼前巴孩思阑的盛情邀请,季云烟面色冰冷,不置一词。
彼时春樟屠杀在前,禄川监政紧随其后,东南紧迫,齐泽襄与季云烟没有余力再顾武城税收,这问题就拖到了现在。
三年前兴阳长公主回漠北巡藩,他心安排了一场刺杀,季云烟没死,这在他意料之中。
后来若非邵阳及时颁布新政,承诺漠北暂不改制,旧贵族仍享故地之权,这场暴民动乱未见得能快速平息。
巴孩思阑望向虞,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。
“哎……”
她面无表情:“阿谀之言从将军口中说出,我听来恶心至极,将军还是莫要多说了。”
“你这女人不识好歹!!!”
后来的多年间,武城税收始终没有足额缴纳,其中不乏这些贵族带抗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