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独翳点了点：“我派人暗中去了一趟吉汸，查到的详情与那倪明羽在端康说的话、的事倒并无冲突，你可知，他倪家为何要派他这二儿子出来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是得再斗些时候，两败俱伤了，才好长驱直入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远的孙通正跷着二郎，仰躺在溪畔大石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齐颂听罢，深深一叹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沈独翳扔去赏银，哼着歌儿，脚步轻快地朝溪边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因为姐姐聪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倒有几分可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邓慈笑而不语，臂上袖弩安静松弦，咻得一声，枝鸟儿直直坠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独翳低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手好酸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今南远那老皇帝命悬一线，他那两个儿子为了争储位撕得破血，南夏朝局动，他倪家大公子受了牵连，差点下了大狱，为此，倪家赔了不少钱，倪家二老怕覆巢碎尽，安排二公子出来生意闯是假，实则是为把他送出南远来避风，以免将来他倪家遭灾，好歹外面还有个二儿子可以接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何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邓慈知后那利箭般的目光始终盯着他二人，他刻意蹲下，拍了拍自己肩膀，语气温柔至极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天坑出来，一路打听倪家主仆的下落，得知去了溪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哇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沈独翳一心想见稚氤，和齐颂没多说几句，他便在齐颂打趣的目光中告辞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胡家保着那小皇帝，先是与鹤滁王斗，如今又要跟定安帝斗，舅舅和傅家趁乱私下里商量什么，又有谁会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竟是如此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姐姐的手再抬高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邓慈怎么你教的这么厉害！我竟每箭都中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微偏，用余光去瞥来人，角一勾，反而愈发朝季云烟贴近。

        孙通挠疑惑：“为何？用倪家大公子这理由不是更可信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姐姐上来，我背姐姐去收猎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靠季云烟这点准度，能到枝附近已是奇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早前建议我同舅舅说，借着春樟屠杀和淀城兵变的由，怂恿禄川那边派监政使去邵阳监政，好借机把舅舅从端康支开，这事办成了，舅舅他当然一时半会回不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独翳低笑了笑，举杯与齐颂默契同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来端康路上，季云烟曾对孙通郑重嘱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此事也是我多方打探才拼凑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说起来，倪家的底细你可查清楚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云烟雀跃极了，搂着邓慈的脖颈直打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稚氤，不是方才说好，在王爷楼下等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独翳还未靠近，邓慈已听见外来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将来遇到任何情况，你来端康的这个原因，绝对不可以说出口，只能说，你是出门闯，来生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你倪家的家难，怎可轻易诉诸于口，再者，倪家二老为了保护你，未必真会同你说出实情，更重要的是，多疑之人不会相信你的一家之言，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派人打探到的‘事实’，若这个事实从未从你口中说出，则可信度翻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独翳不动声色，默等齐颂下文。

都不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颂给了沈独翳一个耐人寻味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没等季云烟攀上邓慈的肩，后黑着脸的男人已忍不住咬牙切齿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，就是这样，保持这个位置再松手，就能中那只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看见异常箭影，他抬了下眼，又见怪不怪地垂下，哼着小曲，继续嚼清甜脆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