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钦年的瞳孔骤然睁大。
刚走出两步,她的手腕被狠地一拽。
“长公主怀疑……是才指使孙通杀了时公子?”
故而,齐泽襄要解决东齐危机,与鹤滁王密有往来,自当为此防范季云烟与弥州互通有无。
詹钦年知,以她的
格,此刻他不回答,她也会设法问别人。
那他宁可她只问他,让他担下所有密之责,好过她被陛下问责。
阳乐佛要齐庄帝为当年的邵阳变忏悔。
此刻,季云烟还是知了。
别的?
也就齐庄帝这样满手沾血,又蒙昧老矣的,才会信天罚之说。
他屈伏地,轻声应了个“是”字。
可这世上岂真有神佛降世?
因而齐庄帝谨遵教化,血洗了当年的刽子手和他们的后裔。
“从前才教长公主一刀毙命的位置,长公主……可还记得?”
“绝无此心?”
她跌进后男人的
怀中。
“孙通方才只在祭堂忏悔,说自己唆使时卿自杀,孙通……是你的人。”
她冷笑。
禄川一圣旨,不但赐死了鹤滁王的干将汪元洲,还清洗了他的军事主力。
她的指甲缓缓掐进他肉里,见了血。
“什……什么?”
涓涓溪之上,漫过一声她的叹息。
鹤滁王一个正值壮年的理智之人,自然轻易看清,这场大血洗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――
詹钦年猛地倒一口凉气,朝冰冷地板跪伏下去,
子发颤。
她面无表情地静静望着他表演。
“我知了。”
“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我?”
“去年在醉笙阁后街佯捉梁高业,去禁军狱路上你便吃了一回时卿的醋,你向来杀人不眨眼,于你而言,想杀的人,动动手指便杀了,你有没有此心……呵,便是你随意朝孙通透些厌恶的意思,暗示他寻机杀人,不正是你詹大统领擅长之事么?”
弥州季家。
“詹钦年,你曾救过我,我们扯平了,你在我这里的份,我会去求陛下撤销,从今以后……你我恩断义绝。”
“才真的没有……”
他额角绷起一片可怖青,
颤到发白。
这个汪元洲,不但是当年叛国发动邵阳变元凶之一汪良弼的长子,亦是历年挑起对弥州战事的主战派。
“才绝无此心,求长公主明鉴……”
男人抽搐到难以控制的角,竟还能在此时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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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死死咬着牙,嗓底嘶吼般无力辩白。
“你还在这装傻?”
尖匕从他后腰抽出,进季云烟的手心。
詹钦年开口未半,被季云烟拦下。
她不愿意听他说话,站起,准备离开。
她轻声掖下话茬。
他低垂的视线里,女人的裙摆动了动。
詹钦年紧紧梏着她,浑都在发抖,眼底起了猩红。
有传言称,汪元洲之死,是齐庄帝遭阳乐天罚、有心悔过之诚意。
问出鹤滁王三个字,足以证明她已将东齐的局面猜对八九分。
他望进她眼中,她的眼神比方才更加冷冰。
詹钦年疑惑抬,正遇上她的指尖再次
来,无情抬起他的下巴。
“长公主不信,才愿以死明志,从前……”
若非如此,如今禄川朝堂之上,岂容宗政氏那党小人猖狂?
“长公……”
“才真的没有杀时卿……”
两年前,东齐旧主、齐庄帝还未殡天,他借故赐死了骠骑将军汪元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