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0 十三不要朕这哥哥了
回邵阳后,季云烟无数次求见齐泽襄,都被他各种理由拒绝。
起初说,她刚回来万般劳累,先好生休息。
后来又说,自己政务繁忙,不得空见。
扶墨同她说了返程之日的那天,她便想着等送完扶墨,无论如何要单独面圣一次。
这次递了拜帖,齐泽襄倒说许见。
却未料,竟是他自己跑出来找的她。
季云烟再糊涂,此时也该摸透陛下心思――
平泱佛院,桓立轩一句公然反问,把齐泽襄架在火上,挟他生生认下密函发兵的圣意。
她急于觐见,便是为此善后。
可齐泽襄偏不见她,偏要把所有荣chong圣眷施加她shen、毫无转圜之地后,再说其他。
他不许她拒绝他的所有恩赐。
准她入gong的回信传来府上,紫蓉也看明白了陛下的意思。
她是桓立轩外唯一额外的知情人。
“长公主,此战您是首功,陛下等册封大典结束后才肯见您,想必就是为了让您安心受赏,或许,无旨发兵这事……也没那么严重吧?”
可当真不严重么?
季云烟趁一点余光去看齐泽襄。
北上郦山的ma车内,他正斜倚榻上,捧疏在读。
她坐在一旁,垂眸绞手,有些拘谨。
手边的茶盏里,盛着齐泽襄亲手煮的热茶。
凉透了,她也没敢喝一口。
紫蓉所劝不无dao理,齐泽襄既肯在平泱时就捂下秘密,假戏真zuo,此时她再旧事重提,反而可能惹他不快。
但,圣心难测,此时齐泽襄没有发作,只因她有功在shen,勉强功过相抵。
她若不为欺君之罪有所表示,即便她再立功、他再圣眷优容,这在齐泽襄心中始终会是genba不掉的尖刺。
余光见她局促,齐泽襄歪开奏疏一角来瞧她。
他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她,语带温笑。
“十三,看看这个。”
她双手接过,认真看完内容,是一封臣子请安贺岁的折子。
“陛下,这奏折可有不妥之chu1?”
上山的坡路算不得陡。
但她侧坐车中,一边要撑着自己以防歪倒,一边还要苦苦揣摩他的心思。
实是辛苦。
齐泽襄斜睨着她的眼睛,意态里有些捉摸不透的阴晴。
他自然知dao她的辛苦,但他偏要这样以难熬的沉默悬吊着她。
季云烟小心地叠好奏折,放回案几上。
她撩开外氅裙摆,跪到地上。
“陛下,臣妹有罪,请陛下责罚。”
话音落下许久,悬在脚踏上的足尖没有一点下踩的弧度。
他没有动过一点扶她起来的念tou。
车轴少说转过百圈,齐泽襄也没有一点继着她的话茬反问的意思。
他该问她,何罪之有。
她便能答,臣妹欺君,擅自出兵,是为死罪。
没有任何可以讨巧的手段。
她必须要亲自跪到那gen刺上去,以tou抢地,用血来ba。
但齐泽襄始终沉默。
这沉默长到,她不得不抬起tou,去看touding的陛下。
锋利的下颚之上,齐泽襄的神情既不愠怒,也不厌恶。
她眨了眨眼,不敢信自己所见――
他……在委屈?
“陛下……”
季云烟大着胆子往前跪了两步,凑到他膝旁ruan语。
“您怎么了?是不是臣妹哪里惹陛下不快,求陛下明示。”
齐泽襄顺势紧紧握住她放在他膝盖上的手。
他咬了咬chun。
“去了一趟龙殇,十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