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8 朕的十三果真聪明
“如今西北局势动乱,东齐幼皇预备登基,南远借‘郦锥军事要地此时不当无人驻守’之名意图入军我朝,说要‘护我郦锥安全’。”
齐泽襄语气沉重。
“我朝虽与南远交好,但确切来说,是我朝惧于南远强威,不得不好。如今朝上李氏一党力ting‘驻军’,反对之声难以与之抗衡,朕要松口同意,也是早晚之事。”
这些与季云烟从任绥那里探到的消息大差不差。
“这本是前朝事……”
齐泽襄垂目静视茶盏水面的微波。
“原不该掺和后gong女眷进来的。”
季云烟静静听完,为‘十三公主’留了一段思索时间。
而后叩下去,诚挚dao:
“陛下,云烟虽长于后gong,但也是郦锥子民。”
“外军驻扎我朝,就算他们真的愿意庇佑我郦锥,东齐也不可能答应,他日东齐新主腾出手来,也要派兵,郦锥届时恐成两家相争之地,国线不保。”
“三岁小儿尚且明白‘国破则民敝’的dao理,云烟自然不可能坐视jian人拱手卖国,求陛下明察此诚危急存亡之时,不当以shen份之事来作托辞。”
夏怀暗惊,视线不动声色地转到季云烟shen上。
若这些话出自朝中大臣之口――
说自己懂、说三岁小儿懂,岂不隐讽陛下愚钝?
往日,这多少也要往“言行无状”的失礼犯上之罪去靠了。
可偏偏,说这些话的,是从未涉政且年方碧玉的十三公主。
夏怀的视线瞥到齐泽襄那tou,却见他若有所思,并无被犯之色。
齐泽襄默默低tou瞧了一会季云烟,长叹一气,说了另一件事。
“朕听郑rong说,拷打审问偷盗五皇子玉佩gong女之时,你曾路过目睹?”
季云烟愣了一下。
“是。”
“太后要臣妹放了王嬷嬷,那日恰好去的。”
“朕还听说,那日你要携一张王嬷嬷的口供出去,但不让郑rong过目,可有此事?”
“回陛下……”
季云烟一点也没想隐瞒。
“那是张白纸。”
余光里,齐泽襄的袖子顿住了。
夏怀洗盏的水声停住了。
好一会儿,齐泽襄的畅笑从touding飘了来。
“好,好,朕的十三果真聪明。”
“你可有些别的猜测?”
于是季云烟将如何利用王嬷嬷去诈幕后之人、幕后之人如何想法杀她的全盘都说了。
“倒不止落水那一次。”
齐泽襄沉声。
“朕安插在屏兰gong外tou的护卫,便截住两回了。”
难怪有一深夜,屏兰gong外tou有些声响,她惺忪去瞧,以为是魏焰。
等好半晌,却听那声远了。
没想到竟是齐泽襄的人。
她诚恳伏下去。
“谢陛下大恩。”
“你我兄妹私下不必这样大礼。”
他温笑着托她起来。
“不过,今日十三竟这样生分?往日在殿上唤朕皇兄,如今在这茶室,却口口声声‘陛下’了?”
季云烟讪讪蹑蹑地:
“谢皇兄。”
“朕也与你说件实在事。”
齐泽襄神色敛了回去。
“那个名叫‘曦儿’、偷玉佩的gong女,就是朕抓去审问的。”
季云烟目不转睛地等他后话。
“先前有线报称,公馆有一婢女,假借吊丧名义,实则被太后安排出gong去给使团送信。偷玉佩的罪名,便是朕安排的。”
他顿了下,接着叹气dao。
“但朕没想到,内廷监里tou,竟也有太后的jian细。”
季云烟惊愣。
“那……那曦儿岂不?”
齐泽襄沉色点tou。
“朕亲自交代郑rong去抓的人,他带了四五个手下去,刚到五皇子的院子,里tou传来一声哀嚎。”
“郑rong赶到时,曦儿已丢了she2tou。”
“原以为是朕shen边的动静打草惊蛇,哪知审问期间,曦儿的认供窜来窜去,今日认了‘的确被太后安排与使团报信’,后一日又变作‘出gong只为服侍五皇子’,朕这才明白过来,那边不直接杀了曦儿,反而留她一命……”
他慎肃地瞧进季云烟的眸间。
“就是为了向朕示威……”
“就算拿到通敌证据又如何,南远驻军,他们势在必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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